怀念同年留英又留美的黄玉珊学长
我和黄玉珊学长是1937年考取第五届中英庚款公费留学的同学,他比我小两岁,在全届25位同学中年龄最小。上海“八一三”抗战爆发后的第五天,我们同船启程赴英,抵英后同在伦敦就学(他在帝国理工学院学习航空工程,专攻飞机结构;我在伦敦大学学习物理化学,专搞放射化学),都在伦敦大学注册攻读高等学位。我们也都住在伦敦市,相互过从,每个月经常相约郊游。特别是年龄相近,心地一样纯朴,又都搞理工科,相互切磋,交称莫逆。1939年夏,我们都完成了一个阶段的学位工作,相约转学美国,先后到加州继续研究。他在北加州的斯坦福大学随铁摩辛柯教授研究结构力学;我稍有改行,在南加州的加州理工学院随鲍林(Pauling)教授研究结构化学。其间仍前后见到几次面。不久我们又先后接受中央大学聘约,已订好同船回国的船票。嗣以Pauling教授认为我刚改行搞结构化学,国内这方面工作条件估计困难较大,动员我多留一段时间,我随即改变同行计划,退掉船票。谁料这一别竟是相见恨少,此后40多年中只在北京、西安两地见过两三次面。特别是1985年在西工大晤面时,玉珊同志已因脑血栓后遗症行动困难,基本上只能在宿舍里工作。但看到他仍坚持编著文稿,认真指导研究生工作,这种责任感和工作作风,我实在是自愧不如!嫂夫人胡荫华同志和我有同攻化学之谊,还偶尔见见面,从而能随时了解到玉珊同志的一点情况。
玉珊同志治学严谨,敢于提出创新的学术观点,善于集思广益,存同求异,对党和国家的教育、科技事业无限忠诚,工作兢兢业业,勤勤恳恳,坚韧不拔,诲人不倦。他辞世即将两周年了,作为一位学友,我怀念他,他看远一点、走前一点、搞深一点的治学作风和工作精神,值得我学习,也值得青年学子学习!
1989年5月于北京